这人一旦美起来,就没有灯火什么事了。

    白卿云回眸之时,肌肤就似冬日里太阳照耀着大地,分明温暖的是阳光,眼见之人却只看得到洁白耀眼的雪。

    那一双美如皎月的眼睛分明是寒冷的,可只要目光落在谁身上,都能星火燎原,让人目眩神迷。

    而此刻被火苗窜动了心的,正是手都忘了收回的应无患。

    白卿云实则没有表情,轻声问道:“可是还有话要与那小哥说?”

    “说,说……”被点名的小哥话都结巴了。

    白卿云转过头,也看了一眼方才还嫌弃他们的陌生男人,哪知就这一眼,那人竟是从木梯上“咯噔”滑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他没事吧?”白卿云抬步正要过去,应无患还握在他手臂的手忽然攥紧。

    “师父,你想他没事,就别过去了,”应无患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,“我才注意到,这里大概是在用花灯相亲,他刚才对我们语气不好,大概是怕我们抢了他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白卿云理解过来,可这人也太小气了,他疑惑偏头,看那青年人爬起来没受伤,又问一句:“机会不是该自己争取吗?”

    “对对对,仙人说得可太对了,”青年手抹过头发,两条鼻血就滑到了下巴,眼见这人毫无察觉,还挥手赶走了越来越多围上来的男男女女,高声说着,“去去去,这种机会谁都没想头!”

    白卿云最是不喜嘈杂,未等应无患开口,就自觉戴上兜帽,拽着徒弟走了。

    直到两人走到僻静处,他才抬眸一本正经地看着徒弟,问:“今夜要住在这镇上吗?”

    应无患点点头,满目宠爱,道:“我觉得我们得住在这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白卿云神色微微不耐烦。

    “因为师父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热闹吧?”应无患忽然将他拉近怀里,手按在兜帽上,道了声,“小心。”

    白卿云听着身后一阵疾风刮过似的,就有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。

    远处一个口齿不清的男人,高声歉意道:“对不起,二位,嗝,喝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种事很讨厌,可人就是这样,千奇百怪的,”应无患的声音温柔在他头顶,“不食人间烟火,怎谈斩断红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