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面孔从兆薇脑海中划过,兆薇猛地坐起,冷汗涔涔。她捏捏眉心,起身走到大厅中,倒上一杯茶,看着门外的彼岸花发呆,看来鸳语虽然战无不胜,但这些逝去的生命也给她带去了不小的打击,不然也不至于在记忆中如此清晰和扭曲。

    “真是气死我了!”路远的咆哮将兆薇从昏昏沉沉的记忆中拖出,不然她很有可能被吞噬掉。

    路远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头发乱糟糟的,像鸡窝一般,兆薇看着忍俊不禁。半敞的衣服倒是让人赏心悦目,忍不住流口水。路远大刺啦啦地坐下,衣领随着大幅度的动作,敞开的更大了,饶是兆薇如老僧入定的性格,也不禁红了脸,别过头去。

    “你脸怎么红了,热的?”路远说着,将兆薇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,又倒上一杯,递到兆薇面前。

    “你气什么?”话题成功被转移。

    “这个旱魃,真真是作恶多端!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成国连续三年大旱,民不聊生,全都因这旱魃作祟,我应该早些时日拘了她。”

    “你已经尽力了,旱魃本就强悍~”兆薇撑头,看着路远,笑眼盈盈。复又调转头去,看着窗外的一片红,未注意到路远脸颊的一片红。

    原来是旱魃啊,她想起鸳语说的话:“涝也是我,旱也是我,既然你认定了,又何必来问我!”

    “师兄,你说这些异兽都该被拘吗?”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问,他们都是从山海录中跑出来,当然该回到本来的地方去。”

    “万一他们在人间也过的挺好呢,就是……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路远冷哼一声:“都惊动了我们,怎会普通。异兽本就自带命格,注定了不能过平凡的生活,哪怕修炼出了神格。”最后一句意有所指。

    “小薇,别人的记忆,囫囵过一遍就行,不用细细体味。人生百态,都那么认真去感受的话,你的小脑袋瓜可是会受不了的。”路远摸摸兆薇的头。

    兆薇轻叹一声,将额头轻抵在路远的掌心,感受他的温度,头疼的感觉仿佛好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我尽量吧~”兆薇呢喃。

    “小薇薇,你知道黑白无常哥哥把谁拘来了?”灵萝的声音从窗外传来,这忘川的人呐,怎么全是大嗓门儿。

    “最近大水,去世的人那么多,拘了谁都不奇怪啊?”路远拍拍兆薇的头,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,坐下问刚进门的灵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