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没亮被小红拽起来，明澈光着膀子迷迷糊糊下楼。
天边透亮时候花婶缠着头发跑来叫他，说是有个自称姓曹的求见，明澈眼睛登时就绿光大冒，赶紧捯饬一下，带小红去前面。
“前两日在下失约，今日一大早又扰人清梦，还请小官人恕罪。”
曹致庸见明澈站在花厅台阶上，急趋两步上前打拱。
“前天爽约是你的损失，至于今儿个，家父严令我三更灯火五更雞，还有人督促，你看我可像在做梦？坐吧。”
明澈随便坐在厅口下首的交椅里，示意小红上茶。
曹致庸瞟他一眼，口中谦虚着坐到对面。
“这笔生意牵涉银两太大，昨日才打理停当，小官人恕罪则个，五万银两已经备齐，在下随时可以和小官人签约。”
“哦？”
明澈吃了一惊，这是五万现银啊，放在谁头上都是巨款，大名鼎鼎的齐东主依仗的是自家银号之便，这个衣着普通的家伙绝对是个隐形巨富。
“老曹你厉害，我相信制皂生意在你手里，一定能造就一番伟业。”
明澈心情大好，有点佩服这个老陕，行事老道，处事果决，嗯，些微拖泥带水无足挂齿。
“恕我直言，西北太贫瘠，在下原本想拿下北直隶的，思之再三，退而求其次为好，小官人是否有以教我？”
曹致庸对上茶的小红微微颔首，小红叉手下蹲为礼，转身退下。
明澈道：“我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，北直隶水深，一般人不适宜插足，江右老王最终选择海右，大概也是如你所虑。”吩咐小红去叫老吕。
二人聊开来，老曹言语和煦，侃侃而谈，说自己十多年如一日，往大西北边防卫所输送军需，种种艰辛创业，不胜唏嘘。
明澈只能呵呵了，原来这家伙是个盐贩子，难怪出手豪迈。
大明军队赖以生存的支柱有二，兵农合一的屯田制，商人输粮换盐的开中制，只要你输粮支边，就能获得盐引，商人得粮盐差价之利，边军有饭吃。
开中制门槛低利润大，直接导致陕商崛起，一河分秦晋，晋算盘也深受其惠，更有商人为节约运粮成本，在边塞开荒，募众督耕。